阿蓁对淳画道:“既然他都认为我与你勾结,那么,此刻我救你便顺理成章 了,你只管好好养伤,再大的事情,有我担着。”
淳画眨了眨眼睛,把眼底的泪水逼了回去,脸上有说不出的复杂的神色。
因着昨夜进进出出救人,闹了这样大的动静,梁氏与独孤平那边很快就知道阿蓁带走了淳画。
独孤平大怒,领着人便往阿蓁这里走,梁氏自然也跟随的,她总觉得独孤蓁有些诡异,若不盯紧一点,只怕又出什么乱子来。
大批的人冲了进来,阿蓁把房间的门关上,站在门口看着怒气冲冲的独孤平与梁氏。
“父亲,夫人!”阿蓁不卑不亢地喊了一声。
独孤平上前就要打阿蓁耳光,阿蓁退后一步,他的手掌落空,怔了半响,更是震怒,“你竟敢躲?”
阿蓁手中不知道何时多了一把匕首,架在自己的脖子上,冷峻地道:“若我受到一丝屈辱,我马上自尽,父亲应该明白,我横竖都是一死,早一日晚一日,对我没有什么分别。”
梁氏却怕她真的自尽,急忙拦阻道:“夫君莫要动怒,她不过是小女孩,慢慢教就是。”
说完,她上前一步看着阿蓁,“还不赶紧把匕首放下?你这一个模样,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怎么逼害你,这都是为了家族的荣耀,身为独孤家的女儿,白吃了独孤家这多年的米饭,也该为家里出一分力。”
阿蓁冷冷地道:“白吃?真是好笑,生我出来,养我,不是你们做父母该尽的责任吗?再说,这些年,我也不是白吃,府中最肮脏最劳累的工作,都是我在做,夫人说这话,不觉得脸红吗?我要为独孤家出一份力,那么,你的两位好女儿,就不该出吗?”
“跟她说这么多做什么?捆起来,等时辰到了就送山上去。”独孤平怒气冲冲地道。
“试试?”阿蓁把匕首一抬,脖子便印出了血珠子。
“别,别!”梁氏心中一急,她知道,独孤蓁一死,倒霉的就是自己的两个女儿。
她看着阿蓁,“你说,你有什么条件?”
阿蓁冷冷地笑了,条件?有什么条件可以让一个人甘心赴死?她知道现在就算把平南王夫妇抬出来,也压不住他们了,独孤平深信,只要生葬成功,他就可以飞黄腾达,成官为侯,或者更甚。
“生葬之前,不要打扰我,也不要惊动我屋中的任何一个人。”阿蓁冷冷地道。
梁氏想着淳画反正都废了,留她在此也无碍,便应了下来,“好,你放心,没有人要打搅你。”
独孤平哼了一声,“你若敢自尽,我定必把你碎尸万段。”他心中怒极,是觉得独孤蓁太不懂事了。
阿蓁收回匕首,伸手抹了一下脖子的血珠子,神色冷淡地笑了笑,“莫非,父亲以为人死了,还会在乎死后是否碎尸万段?一切都不知道了,还在乎什么呢?”
独孤平神色一冷,正要发怒,梁氏急忙劝住,“好了,不说了。”她压低声音道:“大事为重。”
独孤平听了她的话,神色稍微平和了一下,冷冷地瞪了阿蓁一眼,拂袖而去。
梁氏唤来两名家丁,低声吩咐:“你们在此监视着,有机会的话把她捆起来,不让她寻死。”
“知道!”家丁应道。
梁氏这才满意地点头,抬起妆容精致的眉眼,瞧着阿蓁,“淳画是我身边的人,她弄成这样,我也很难过,你若能救,就救吧。”
说完,从容地领着几个丫头走了。
徽娘与小莲看到众人都走了,神色一松,瘫软在地上。
“吓死我了!”小莲带着哭腔道。
徽娘巍巍地站起来,也伸手拉了小莲一把,“起来吧,起来吧。”
阿蓁淡淡地睨了两名留在院子的家丁一眼,转身回去了。
梁氏回到屋中,见独孤平没有在这里,遂问下人:“大爷呢?”
“去了刘姨娘那边用早膳。”下人道。
梁氏神色清冷,“知道了,下去吧。”顿了一下,她又道:“去请两位小姐过来用早膳。”
“是!”下人应声退出去。
过了半刻中,独孤珊与独孤意来了,梁氏通共生了四女一子,大的两个女儿已经出嫁,如今待字闺中的,便只剩下独孤珊与独孤意。
两人进屋坐下,独孤珊便问道:“母亲,那小贱人是不是回来了?父亲是决意让她生葬了,对吗?”
梁氏蹙眉,“休得胡说。”她回头吩咐丫头小厮都退出去,并且把门关上,这才道:“这事莫要大肆宣扬,不可让人知道的。”
“是啊,五姐,这事可不能叫府中的下人知道。”独孤意也小心翼翼地道。